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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恰子、辣油、恰噶……这些方言你都知道啥意思?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6-02 11:41:00    

俗话说:“近乡情更怯。”如今,当越来越多的Z世代操着标准的普通话闯世界奋斗打拼时,那些深植记忆的方言词汇,却成了他们独特的乡音密码。端午假期,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“少小离家”的年轻人,听听他们对家乡话的看法。

你听过扬州版《七里香》“麻恰子”吗?

扬州禾荔(22岁):我在扬州整整生活18年,现在湖北武汉读大学。小的时候跟家人交流都说地道的扬州话。后来到武汉上学,室友来自天南海北,我们只能用普通话交流。我平时很少用到方言,有时候抖音上刷到一些扬州方言段子,乍听还觉得诧异,需要念出声,才反应过来意思。扬州有一个比较出圈、读音有趣的词语是“麻雀”,念做“麻恰子”。扬州话版《七里香》唱起来就是“窗外的麻恰子……”。有时候也会遇到尴尬的情况,扬州话说“好”念做“no”,同学有时候问我要不要吃零食,“no”的音有人就会误会相反的意思,以为“不要”。还有一些语气词“niao”,扬州话“没有”的意思,室友刚开始不熟悉时,还问我是不是在说韩语。每次坐高铁回家,当听到周围人在打电话或聊天时,冒出几句扬州方言时,油然而生一种比手机导航越来越近的距离更确切的感觉——我要到家了!

在苏格兰听到“阿要辣油啊”

留学生李乐琦(19岁):我在英国留学5年了。我不太会说南京话,但从小在家听父母说的都是南京话,我也完全能听懂。南京话“阿要辣油啊”这一句最出圈。我因为从小在南京长大,多少带点方言口音,以至于讲普通话时发音也是“南普”,还会出现n、l不分和前后鼻音不分的情况。记得去年暑假,我和家人在苏格兰旅游时,竟然偶遇两位南京老乡,一时间“阿吃过啦”“阿要辣油啊”“多大事啊”……一句句熟悉的乡音在异国他乡响起,真的很亲切。

擦胶还是胶擦?同词倒序闹笑话

澳门学生沈乐诺(17岁):我在英国居住3年了。我从小在澳门长大,粤语说得非常流利。我有时脱口而出“唔知道”这个词,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广东地区的。不过港澳地区的粤语与广东方言其实差别还蛮大的,也因此闹出笑话。有次我向香港同学借橡皮,说了“胶擦”,她笑着说:“应该是擦胶吧。”后来才知道,像自动铅笔我们说“暗心笔”,香港叫“铅芯笔”。这些小差异让我们经常互相调侃出糗场景,给在他乡的生活增添了欢声笑语。

我俩好恰噶,南京好恰噶

南昌姐妹小雯(19岁)、彤彤(20岁):我俩来自南昌,平时是最要好的闺蜜,用南昌话讲就是“好恰噶”。我们平常都说普通话,方言说得不好。昨天刚到的南京。下了火车直冲小西湖和老门东,拍照、打卡、喝咖啡。晚上吃过饭就来了颐和路,南京的网红打卡地真的不少,真的“好恰噶”。“恰噶”这个词在南昌方言中属于多义词,就像我们现学的南京话“来斯”一样,意思就是太棒了。南京太美了,根本玩不过来,我们还计划去音乐台和梧桐大道去拍照,相信一定也很“恰噶”。

社会学家:我是谁来自哪?方言就是归属感

张纯(江苏知名社会心理学家):上世纪80年代毕业后,我从徐州丰县来到南京成家立业。平时与家人讲话拌嘴时肯定用方言,但我的小孩就不太听得懂方言了,偶尔回老家,孩子常说大人“吧唧吧唧”在讲啥。平时工作中我基本用普通话。随着年龄增长,我地方口音越来越浓,猜想当我85岁时,一定满口流利的家乡话。

徐州有意思的方言,比如棉胎烧着后的余烬叫“不溜子”,把东西拎起来估摸一下重量,叫“滴溜滴溜,么么儿”。这种拟声词是普通话无法表达的。

有次去广西出差,我意外听到当地人唱的歌曲跟我的方言儿歌差不多,我也跟着哼唱,竟引起他们敌意!当我讲了一段徐州方言后,大家才恍然大悟:真神奇,相隔 1700多公里,方言发音竟会如此相像。

方言是文化的载体, 它就像一根纽带,打消陌生人之间的疑虑,从而建立相互信任。大家都讲同样的方言,“他乡遇故知”才会惺惺相惜。试想当方言消失, 我们失去的将不是一句句土话,而是一代人集体记忆的密码——那是刻在DNA里的归属感,是“我是谁”“来自哪”的一张乡音身份证。

【记者手记】

方言,Z世代的“文化密码”

扬州“麻恰子”让《七里香》有了烟火气和画面感,苏格兰街头一句“阿要辣油啊”瞬间破防游子泪腺,澳门香港“胶擦”“擦胶”闹出同词倒序的笑话,南昌姐妹在南京直呼“好恰噶”……这届年轻人说着标准的普通话闯世界,却在异乡偶遇乡音时秒变“方言雷达”!他们可能说得磕绊、听得迟疑,甚至闹出“no”竟然是“好”的社死现场,但那些深植DNA的声调与词汇,永远是比手机定位更精准的“回家导航”。笔者以为,当代青年正尝试着用方言碎片拼凑文化认同,因为在“听得懂却说不好”的微妙里,寄存着一份滚烫的乡愁。

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 范晓林 薄云峰 陈哲 实习生 黄玮希 周舒越